三月前的梦 | 沼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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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7

第一个梦里，我们在战区。我们站在长长的河岸上：我，妈妈，妹妹，看着军队从河岸旁的大路上走来，他们是黑色的，像一座移动的矿山。妹妹问：妈妈，如果我考不上大学，是不是就必须得当兵？妈妈说：不，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比如做医生、做厨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低下头看她的袖子。她穿着黑色毛呢大衣，已经很旧了，袖口的那颗扣子已经磨损得看不清上面的花纹。我和妹妹也都穿着黑色大衣。实际上，没有人穿的衣服不是黑色的，现在人们天天都穿黑色，因为每一天都有葬礼。妈妈说完，就带着妹妹走下河里，河沿岸的这一片浅滩，水才刚刚盖过脚面。她带着妹妹走进冬天的水里，是想告诉她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她们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玩水？是想通过河水刺骨的冰冷，来告诉她生活之苦？我们在河里待了几分钟，就不得不爬上来，因为周围的人开始往防空洞跑，他们说东面有飞机要来了。我的动作向来很慢，等我爬上河岸时，妈妈和妹妹都已经在很远的草地上了。但是我身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他穿着黄色的背带裤，还不到我的大腿高，正在玩一只玩具鸭子。我看着他，想起我妹妹更小时候的样子，想要抱着他一道跑。但是远方，我的妈妈在对我大喊，我知道她想让我抛下他，自己逃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有几秒钟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远方如雁群般的银灰色战斗机。

第二个梦里，我和两个同事去逛商场，第一个是和我一样年轻的女孩子，和我一样喜欢人偶，第二个是中年的高管，也有可能是我妈。我先是和第一个同事一起逛，这个商场天花板很低，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杂货铺、小酒馆，道路错综复杂。我们一起看做人偶用的工具店，在路过一家深蓝色标牌写着“Gay & Iris”的酒吧时，一个金色卷发蓝色眼影的变装皇后在门后向我们微笑，我猜想她是店主。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圈后，第二个同事来了，她一来就要求我们去这去那，我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没过多久发现第一个同事不见了。高管问我你们都去过哪里，我带她去看我们之前逛过的人偶店，她看着那些堆成山的粘土、组装人偶用的绳子、铝线，十分嫌弃，一秒都不愿多待。我想起来最后一次听见同事的笑声是在第二次路过“Gay & Iris”的时候，就带着高管去那个酒吧。酒吧的门窗紧闭，实际上那一整片酒吧区域都歇了业，只有深蓝色的灯牌在黑暗中发光，像是深海中鱼的眼睛。远处的food court还开着，传来廉价炒饭的香味，我感觉很饿。这时高管坚持说那个同事是被这酒吧的老板带走了。她说，他们都是不男不女的人妖，those faggots。然后她就开始绘声绘色地想象他们二人如何做爱。她想象我们的同事赤裸地坐在地上，看着金色卷发的老板带着各式各样的人妖、畸形怪人、失败艺术家从她面前走过。我紧紧抓着购物车把手，一言不发，因为在这个梦里，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双性人。

02.12

梦到一对好朋友，她们原本都是一个galgame里面的人物，但是在男主突然离开（玩家不再继续玩这个游戏）以后这个世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是个奇幻设定，本来勇者男主应该统一大陆对抗巨龙，但是现在他走了，她们所在的地方就有了四个行政长官，意见不一无法联手。这对朋友以姐妹相称，entj姐姐和infp妹妹都当上了行政长官，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男主的白切黑青梅竹马，一个是懦弱的男配。妹妹不知从哪听说男主可能会回来，害怕男主抢走姐姐和她们的领地，就当机立断把青梅竹马和男配全杀了，然后提着他们的头去见姐姐“我要把胜利献给你……”

还梦到一个棕皮肤灰头发的连环杀手，住在一个全是连环杀手的楼里，他把受害者绑架后先奸后杀再在尸体上做性别转换手术，因为他不想当男人但是这个国家跨性别会被杀。有一天他绑架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把女人从楼梯上拽上来，按着强奸的时候女人哭着说我不想当女人了，因为她曾经被生父性侵。这个连环杀手就把她放下来，带她看他做过手术的那些尸体，然后给她做饭吃“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吧”

02.18

梦到我回到了家里，要去跟初中朋友吃甜点，让我爸开车送我去（梦里的爹不是真的爹），明明是下午出的门，没开多久就到了晚上。我们约好在一个人家门口见面，车开进那个小区的时候大概都晚上十点了，开进去以后就是一片黑暗，我爸问我你还要去吗，我说要，就继续开，我在这个过程中睡着了。朦胧听到我爸说到了，但她们都不在，甜品店也关门了，你要回去吗，我就很困地说回去吧。到家后却发现是早上五点，我很惊恐地说我们怎么这段路开了五个小时？我想着等不了多久就要上班没空睡觉了，就开始收拾房间收拾东西，结果转头一看已经十一点了……还发现我昨晚睡着的时候发了很多嘟文，竟然是在给卫青招魂？

这个时候有一些和家人的对话，好像有人问我你还要去吗，我说要。然后我走进客厅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画面是我好像能变成蛇还是蜥蜴，抓人的脑袋来吃，碰到人的手就能把它变成别的东西……很血腥恐怖，我觉得那不是我，很害怕，就在一个自己大开杀戒的时候另一个自己躲进了卧室。

这时候是下午三点了。我的猫躺在卧室里的书桌上，我认出，这是我那只两年前死去的长毛白猫。我很害怕，就去摸它。

猫躺下来，弄倒很多东西，对我说：你想一切回来吗？我说嗯。它说：那你给我做猫饭。我说给你做什么都可以。我挠挠猫的下巴，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让我摸肚皮，这时候我发现时间在往回走，我们很快就要回到昨天下午出门前的时间了。然后我就醒了。

02.27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月十八，梦到钟会，梦到钟会在一个我很喜欢的木工姐姐深山里的工作室里帮忙，我去拜访的那天姐姐说山上有一座断了的红桥，她每次去山里都不敢靠近那边。这时远方的天边开始打雷闪电，钟会坚持说他能修好那座桥，想过去看看。我意识到桥断了是封印了山里的鬼，而鬼在极端天气时不需要通过桥也能出来，就说快要下雨了，你们别去。但最终钟会还是去了，我坐在屋子里喝着热巧克力，想着要怎么下山（怎么听起来不像钟会像姜维）。

我和钟会还是在一个鬼屋认识的，那个鬼屋所有人进去时都要被扎一针，钟会就是负责给人扎针的。我被他扎完后突然有事不能进去了，他就问我是不是对鬼屋不满意，之类的。

03.04

梦到霍去病了？梦到我是个士兵，小霍要挑人陪他玩蹴鞠就把我们一群人叫过去选，一路上我听别的士兵讲听说小霍杀完人会把人切碎从里面挑漂亮的骨头玩，还喜欢焚香会拿人的血肉来焚香……我听着就觉得太扯了吧，然后说着说着就走到一个很亮堂的大殿里。小霍坐在房间尽头的桌前，几重帷幕之间，桌上摆着个香炉，香的味道的确特别冲。小霍还没有卸甲，玩了一会儿香炉，抬起头冷酷地扫了我们一眼，我就醒了……

03.05

梦到朋友找不到工作，朋友的爹就给她安排了一个去海底潜水艇军队里当翻译官的工作，去一次赚很多钱，但是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她找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们正沿着街走路，刚下过雨，大概晚上九点的样子，整条街都是湿漉且昏黄的，每个巷子口都是黑的。我们站定在一个墙根前，她告诉我她很担心在海底死掉。我大概说了些安慰的话，然后她说老公我会一直爱你，我就说我也是。然后她看了我一眼，表情不自然地扭曲，一下子就变成充满疑惑的样子，或者是担心，甚至害怕的样子。她说：是时候该谈谈这个了。我顿了一下，说我想也是。我看见那面墙好像是裂开了，也有可能只是我心虚，看什么都是即将碎裂的样子。

我们就走到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商场已经关了，地下一层是一个小小的游乐场，我们站在玻璃电梯里，就着应急通道指示灯的光亮，看着那些塑料座椅和旋转木马的轮廓微微发亮。这个电梯好像能变成地铁。沉默。我想：水底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样？

03.08

梦见了死去了两年的猫。

梦见我回家，一进卧室门，就看见猫躺在老地方，把头埋在尾巴里睡觉，我去摸她，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手感、和味道。我就走出卧室门，喊道：妈妈，可可回来了。这时我发现我又变成小孩子了，原来猫从来就没有死过。

03.09

梦到我去一个地方旅行逛到一个airbnb+vintage店，我看它的房间介绍里还包含几个闹鬼的屋子，有一个特级危险，在里面过夜不能碰镜子和水的，还有三个次一级危险，要通过特定方式叫来那个房间的鬼，然后不能在里面尝试规定（笔仙、碟仙）以外的灵异游戏的。

我觉得很好玩就去问店主，店主给我介绍说那三个次级的屋子里有一个是上世纪的一个女鬼，她还有几条裙子在这里，如果你去了那个鬼屋，她喜欢你的话，裙子可以免费送。我就选了这个，心想反正我有很多石头水晶防身不怕。和我同行的还有两个不信鬼的白女，她们俩无所谓晚上睡哪，就同意了。店主把我们带进房间后我又有点怕，就问她能不能陪我，店主说你想多了，但我会在门外守着。我就在她出门后又喊了好几句确认她在。

躺下没多久，无事发生，两个白女闹着说你看果然骗人的吧。她们刚说完，我就感觉有一个青黑色的、行动很快的东西朝这边来了。几秒后我就被上身了，感觉浑身定住了一秒，接着就变得无比冰凉。睁开眼，看到床的左边站着个无头女人，穿白色高领灯笼袖打底衬衫和黑丝绒抹胸礼服裙，像一个苦修的小姐。我不能动，非常艰难地试着活动嘴巴跟她说话。我每说一句，她缠着我的能量都要定住几秒，好像是在思考。哄了她几句后她放开了些，我可以说出成句的话了。我趁机问她鬼姐姐我的情绪问题怎么办。我感觉她重重地在我心上拍了一下，好像是在安慰，然后她就走了，我也醒了。